Angus.

嗯。

忍不二 / 浮光流年 02

*网王cp:忍不二

*ooc有,私设有

*流水帐文笔




2.

四月,高中开学当日的樱花飘落犹如粉色的倾盆大雨,刺鼻而浓烈发酸的香气充斥着入学式的每一方空间,於是不二断然翘了那繁琐冗长的典礼。当校长正絮絮叨叨着什麽深远道理时,他趴在顶楼的栏杆上,大力呼息着难得没有被污染的清新空气,有些不习惯映入眼帘的是张狂华丽的歌德式建筑与大的惊人的後花园。作为冰帝高中的新入生,他才来第一天就有些倦了这种迫使人审美疲劳的景观,这实在不是好兆头。眯着眼试图柔和模糊掉这些建筑棱角的尖锐分明,不二忽然想起当他第一次和青学众人提起他要到冰帝读高中时他们变化莫测的表情,那还真是非常壮观的景象,就连手冢也紧紧皱上了眉委婉证明他不是颜面神经坏死。事实上那一次他只是开个玩笑,他笑吟吟说呐大家我要去冰帝,当日千奇百怪的挽留就汹涌袭来,为此他深感窝心,也就大发慈悲告诉他们这只是例行的玩笑。而实际上他真正来到冰帝的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此刻他们大概会着急的在新入生名单里找寻他的名字然後失望,他想英二一定会找到自己家来质问吧。感谢冰帝高中的弹性住宿制度。

“怎麽一声不吭跑掉了?”

熟悉的低沈嗓音出现在耳畔,他习以为常的向後一仰就靠在忍足侑士的肩窝处,有时这该死的身高差距确实相当便利。不二小声咕哝说那种场合亏你这种性格能待的住。

忍足不禁莞尔,总得听完新入生代表说完才能溜啊否则大少爷绝对会暴怒。

也是。不二想像起迹部追着忍足满校园跑的场景觉得真是太滑稽有失华丽,所以想像果然只会是想像,成真的日子道阻且长。

青学天才转入冰帝一事不知由哪个在校园里瞥见他一贯招牌微笑的人开始大肆宣传,而推测转学原因从最初正常的“因为冰帝条件比青学好上太多所以不二周助转学”到後来出现的“因为不二周助和迹部景吾都在追求忍足侑士”在校园里众说纷纭,不得不说就算是冰帝这样的贵族学校里爱八卦的人绝不在少数,同人女的数量也绝对是日渐趋长。对此,在各方的询问探求下忍足神秘一笑不予置评,於是隔天又出现“忍足侑士正考虑脚踏两条船的可能性”这种说法并流传各地。

实际上忍足乐於听见越发诡异劲爆的说法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因为他知道最初把流言扯向极端方向的人就是某位眯着眼说有趣的当事人,而以某人恶劣的性格来说若会就这样算了那麽他们也不会如此惺惺相惜。他不否认自己个性绝对称不上端正贤良,从迹部总忍不住怒吼忍足侑士给我去好好澄清,而他往往视若无睹这点就可见一斑。

忍足稍微换了个姿势让不二能靠得更加自然,他顺着他的视线把目光眺向这片早已看腻的风景,阳光在斜顶歌德式彩窗上的反射让他不自觉眯起眼。他小声问,“想好要加入什麽社团了吗?”

不二仰起头瞥去一眼,唇边的笑容很是玩味。他说你如果打算要当迹部的说客那大可不必,网球部在他的志愿排名里比起学生会要来的靠後一些。顺带一提学生会是他倒数第二的志向。

“我没想过能说服你。”他难得诚实的话语配上那抹笑容分外诡异。忍足侑士一向的轻佻与反覆无常无论在哪里都远近驰名,许多话语听听就好不二深知这个道理,他想他大概是想委婉提示自己迹部永不放弃的毅力与决心,而关於这点的真实性根本无需质疑。

最後不二加入了摄影社。在每日迹部都定时在他教室门口要求他入部长达一个月後,不二在众目睽睽之下递交了摄影社的入部申请,摄影社社长战战兢兢接下那张填着不二周助的薄纸,不敢直视後头某人青黑的脸色。这件事在认识或不认识他的人之间迅速成为一个热门话题,或许不久前的那个流言最终传成“不二周助与迹部景吾有一腿而忍足侑士只是烟幕弹”也是个原因。与他熟识的过去冰帝正选们对此啧啧称奇,天才果然无论来自哪里都是这副德性,冥户瞥向忍足,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能完全不把迹部放在眼里。忍足推推眼镜回应,不是不放在眼里而是理念总在外力的阻碍中才显得崇高。其他人白了他一眼表示没人听得懂他在扯什麽混帐道理。

不二在冰帝宿舍过的第一个夜晚,由网球部正选们私下举办的欢迎会让他才刚踏入不久的寝室一团混乱,直到他们心满意足离去後他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室友也是熟悉面孔,芥川慈郎整个晚上都睡的安详没有睁开过眼睛。他能够理解迹部曾嘟哝过那小子简直是只绵羊时抱持的微妙心理,在慈郎睡满十二小时後醒来看见自己室友是不二周助後,他兴高采烈的像是能跳跃一百个栅栏,而当他得知不二没有加入网球部後他茫然失措的像是毛刚被剃个精光。对於极度单纯的人不二一向缺乏平日的阴险与精明,在慈郎死缠烂打的第三天他答应了偶尔去参观练习,这让迹部的脸色不能再更难看,他的一个月抵不过慈郎的三天不二周助你根本针对本大爷。不二瞧了他一眼,下一刻掏出手机拨通,呦手冢你最近过得如何。忍足在铁丝网里头偷笑的像是要胃抽筋。

义务教育之下的学程即使是冰帝某种程度上也循规蹈矩,但其所谓国际化的教育仍是一大特点,而这对於老练的旧冰帝学生而言毫无适应压力,因此当不二对着希腊语课本愁眉苦脸时一致获得来自众人的嘲弄讪笑,他则温和不语继续他的埋头苦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不是君子所以大概只会晚个三天。忍足老早就未卜先知的离这骚乱中心远远的,和他做出一样选择的还有早已被不二周助表里不一的恶劣荼毒一次不止的迹部,他放下学生会的公文转着钢笔,不自觉向交谊厅的那头瞥去一眼,责任感极重又护短的冰帝部长难得做出放任自家部员们自生自灭的沉痛决定。他听闻的传言里虽说过去青学曾招惹天才的人的下场都无从考据,但就连手冢这样的人一提到这话题就会脸色大变。於是他的结论是招惹天才无疑等於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谁。

“总觉得那里挺热闹。”另一个天才说着风凉话笑的人畜无害,确保了自身安危後开始思考起推波助澜的可能性。迹部不禁又是一阵扼腕叹息。无论青学冰帝过去都只体会过一个天才的荼毒,而如今他们都凑在冰帝准备贻害四方。

冰帝纯良的网球部正选们都是幸运的。矢口否认自己睚眦必报的天才忖度的三天过去,好巧不巧碰上摄影社举办的新入社员欢迎会,面对着尚不熟稔的社员们不二挂着气定神闲的招牌微笑,心里暗念着真是天不助我也。不少高年级社员在听闻他的天才名号後纷纷要求他展示摄影作品,他知道那是针对迹部的嚣张转移而来的不满,毕竟各种流言满天飞,总会有人认为这大大减少了他们出锋头的机会。

天才就像是陨石一样,注定要燃烧自己以照亮他的时代,拿破仑的理论套在不二周助身上几乎是吻合的,唯一的差异在於他不需要燃烧自己:他燃烧别人以照亮这个时代。在见识到他的摄影技术就和传闻中那惊世骇俗的网球技术那般天才无比後,摄影社的众人无一不拜倒在他的摄影包下,您想燃烧谁就请吧我们的荣幸。天才是极具魅力的,即使是云淡风轻的天才亦如是。

当晚得知这个消息的另一位天才啧啧称奇,看来这下他正牌男友的身份要不保居然一天就把摄影社辟成後宫真不愧是你。不二扯过忍足手边的毛毯,对他的正宫宣言不予置评,自顾自地靠在他肩上翻开已经涂满五颜六色的希腊语课本。今日逃过一劫免於被报复的某些人战战兢兢瞧着他平淡的脸色暗自松了口气,现在谁也没胆子再对突兀认真的天才指手画脚。领着慈郎在一旁沙发坐下的迹部顿时觉得脑子又是莫名的疼,思考着动用学生会长的权力偷偷废除摄影社的可能性。慈郎委靡的趴在扶手上没有注意话题的走向,今天的部活他少睡了十五分钟现在浑身都不对劲。

无论如何不二都是遵守诺言的。几天後的希腊语考试顺利拿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後,慈郎在他回宿舍时半路拦截,他拉着不二的手肘说拜托啦今天来参观练习嘛我好想跟你再打一场,眼神闪亮有神像是睡满了二十四小时。不二瞧了眼後头姗姗走来的忍足不去理会他那副看戏的姿态,硬着头皮勉强说了声好。谁让他当初要心软答应,如今身在冰帝这个他们的主场他怎麽也赖不掉。

“你真的打算去?”忍足几分钟後终於良心发现,上扬的语调在不二听来就是虚情假意。他扯着微笑僵硬的说,对我是这麽打算。

那一瞬间忍足的眼镜闪过意义不明的微芒,有些高深莫测,他靛蓝的发被阳光照出幽幽的光亮。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然後闭上。不二侧着身并没有注意。

他们踏入球场的脚步很快就惊动场内挥洒汗水的少年们,在人群中心的帝王悠悠走来,迹部的姿态有些过分骄傲,风扬起他的发晃出一片熠熠的金色。忍足悄声说,那家伙大概是之前都被压迫的太憋屈。不二勾起嘴角,他想他知道那所谓的被压迫是什麽意思,天才如他们都知道。难得清醒到能够和迹部交涉的慈郎颠颠跑来,无视忍足的存在直直拉着不二走向空场,甚至不忘递给他一支备用的球拍,迹部看着感叹慈郎也终於是长大了,严父慈母的口吻让一旁的冥户打了个寒颤。

忍足站在场外没有靠近,他隔着铁丝网看着阳光透过不二细碎的褐发把少年青涩的轮廓镀上一层鹅黄,他低着头拍着黄绿色的小球,微微抿着唇,神色有些凝重。任何人看来都是因为专注而绷紧精神的姿态扎进忍足的眼,他不自觉拿下平光眼镜,撤下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眼底另一个天才在球场上久违的发威,身影灵动的和记忆里分毫不差。除了多点肃杀之气。风忽然强烈推动空气,太阳被蓬软厚重的云扼住,不二笔直挥拍的影像被染上一抹阴郁,忍足揉了揉眼睛。他隐隐约约知道那不是光影的错觉,就如同不二周助对网球若有似无的推拒不是个误会。他一直都看的很清晰。

这场比赛收尾的非常之快,狠狠刷新了冰帝校内正选间比赛用时的纪录,刹那间场内场外万籁俱寂,不二仰起头吁了口气。慈郎激动高昂的呼喊打破了突兀的宁静,他冲向不二兴高采烈,由衷赞叹着果然很强呀真不愧是天才,而再次转过身来的天才恢复模糊不清的温和微笑,什麽凝重什麽抑郁都消失殆尽。他放下球拍,像是他从未拿起。

脚步定落在场外的忍足身旁不远处,迹部皱着眉百感交集,难得的是不二居然相当认真,而令人惋惜的是他选择不再为了无论什麽去竞争,他做出选择离开这片场地:他用方才的比赛深刻表达他坚决否定的意志。不二周助笃定他们绝不会看不出。迹部向一旁的另一个天才投去目光,忍足尚未带起眼镜的眼里平静无比,无心模式的开啓即使是迹部也不能洞察一丝心迹,片晌後他重新挂上一如往常的轻佻微笑。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他向不二勾勾手,呦状况真不错。

不二盯着他一会儿也笑着回应,是啊真是幸运。

众目睽睽之下双天才携手离去,直到几秒後迹部才回神面色不善,忍足侑士你丫的居然当着他的面翘掉训练真心找死,而场内已经没有了双天才的丝毫痕迹。东边吹来的风兀自骤减温度,谁忿怨着天才的名字在风中凌乱。如同清晨露水必然会蒸发殆尽是真理一般,和天才纠缠不清必然经历风霜也足以成为真理,而一加一大於二的无限可能性对於两个天才更是信手拈来不构成问题。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黑暗,没有经过苦难的人生不会飞黄腾达,无论如何不可一世的迹部景吾的高中时代走的非常坎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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