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us.

嗯。

忍不二 / 浮光流年 05

*网王cp:忍不二
*ooc有,私设有
*流水帐文笔



5.

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红,碎成一片片支离破碎斑斓的痕迹被流转的风吹散,猝不及防的火红色点燃了一整季的萧瑟,自诩为浪漫主义者的某人站在整排枫树旁试图悲秋的身影被落叶隐没,在某人毫无恶意地称颂他为落叶诗人後,某人曾被落叶堆掩埋的事迹就此广为人知备受嘲弄,而那个某人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楣。青春的影子依旧在愚蠢地挥霍的时光记忆里模糊,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它悄悄溜走的身影,他们谁也不在乎它奔走的步伐甚至向它挥手道别。


他记得那年他的秋天开始於摄影社难得的名为合宿的集体出游,这对他而言格外新鲜,毕竟就经验法则而言,合宿对他而言只是斯巴达训练的代名词。和乐和气的合宿恍惚的过去了,几个日子里他只记得山光水色还有将他团团包围的社员身影:谁都不相信他不会偷偷溜走於那片山林之中。而对此正打算举办斯巴达训练的某部长表示摄影社员多少长了些智商没有把你看作无害纯良,浑然不知身後笑的无害纯良的某人立刻决定参与这已经与他无关的合宿,一旁天才则推了推眼镜沈默不语,深邃的眸子清楚表达了看好戏可以下场演戏免谈的坚定。

一向都在被认知为度假胜地的山林间举行的斯巴达训练在秋末开始,正好是整座山彷佛燃烧般火红的时刻。他独自带着相机踏入林间,像是踏上一次遥远的旅行,目光所及所有的红色都带着生命正消逝的最後热情,然後晃呀晃地凋落坠地。他忽然想起刺鸟一生一次歌唱的壮烈与愚蠢,那个奉行浪漫主义的姊姊曾对他说过的故事,柯林马嘉露笔下那愚蠢至极的爱情与追寻,他想,他终究不能理解那种柏拉图式的理想与浪漫。也许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现实主义者。但那样花火式转瞬即逝的璀璨,没有人意识到,那其实也是青春绽放的形式。而合宿,合宿的一切辛劳都与他们绝缘,那位天才的存在价值在於里应外合,而这位天才的行动意义在於训练帝王的面部神经,迹部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容忍极限能无限扩大,尽管这就各方面而言,尤其是考量到双天才的存在後或许弊大於利。

这一年的秋天就这样过去了,汗水与泪水与枝微末节的回忆,其实他们什麽也留不住。

後来迹部大爷华丽的生日派对他翘了没有去,迹部对他的怒目而视直到他之後补送他一本自己的摄影集才消停,他问他为什麽没有出现,而他只是偏头想,你或许不差我去凑热闹。迹部为此沈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像是蜘蛛缠绕的网,许久後他只是说,真不让人意外你们居然说出一样的话。不二忽然笑得僵硬。迹部了然的为他的两个朋友们轻轻叹息。

不二眯着眼睛,沈默不语。因为他突然想起在秋天的萧瑟都要消失殆尽前,他曾偶遇的过去青学夥伴。

越前龙马的身高似乎有些微增长几乎要和自己齐平,他暗自感叹清纯期少年的成长速度真是深不可测,然後一如过去的自己般笑着向他说早。而青学国中部的支柱意料之外的忽然沈默不语。

“不二学长,你变了。”

许久後他只是这麽说,那双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还是那样纯粹乾净。不二依旧笑着,回问哪里变了?如果是身高的话你也变了不少。越前啧了一声作为第二句话的回应,才缓慢的回答第一个问题。

“你笑起来比以前难看多了。”他说,顺便压低了帽檐。“所以不要笑了。”

那刹那他的脸庞彷佛被冻住了,一寸一寸不知从何而来的僵硬刺在嘴角让他止不住笑也无法笑开。他竟然忘了这个学弟一向一针见血的令人害怕,他竟然忘了这个学弟的目光总是透彻清晰像是末日後的最後一抹月光。恍惚过後他才回神,那个不若昨日的拔高身影已经走远,一步步踏实坚定的讽刺着他微微颤抖的背脊。这件事不二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怎麽说。

然後秋天过去,谁也没留住最後一片枫红的凋零。


那年冬天来的意外的晚,骤然降低的温度还没来得及让细雨凝结,直到第二学期末才轻盈地飘落细雪。基於对雪的爱好,他总会在宿舍门禁前带着相机满街道晃悠。对此冰帝众人不予置评,充分理解过天才与凡人差异的他们已经不想再思考为何不课後复习仍是学霸的原理,另一位天才更是以身作则的把课本摊在脸上,然後熟练地在图书馆沙发上睡得安稳。作为学年第一的迹部每天总得深呼吸镇定才能不掐死两位学年第二第三,而网球部的成员则暗自叹息,最近越发雷厉风行的训练绝非毫无道理。

岳人和慈郎并没有加入哀声叹气,那即将挂科的成绩预警让他们埋首书堆,试图和一切尘世纷扰老死不相往来。而鉴於老师们都还保有最低限度的良心,期末考的难度让他们低空飞过也有何不可,为此两人可歌可泣的在考完当天立刻把书本扔到一旁,毫不在意边上老师瓦解的温和脸色。

依旧是年级第二的不二瞅了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窗户打算置身事外。在课业上孜孜矻矻的冥户和桦地都排了个不上不下的名次,但对於另外两人的作死只面无表情地表示同情。幸亏迹部因家事提前离校,天知道学年第一是否会被这两个不长进的小子气昏,忍足推着眼镜如是笑道,他第三名的成绩和第二名只差一分,谁都知道这只是他的小小玩笑。

校园里冬日的萧瑟无法压下学生任何的雀跃与躁动,因为假期即将到来,对於年轻的他们而言,假期就像是世界末日後的精神解脱一样值得期待。学生往往渴望这样的解脱,浑然不知一旦真的从学业中解脱面临的将是生活凶狠凌厉的鞭笞。

无论如何假期还是随着期末的结束来临了,忍足自告奋勇收留几个因宿舍关闭而不知何去何从的迷途少年,对此迹部没有任何表示,只谆谆教导着慈郎如果有狼出没务必立刻远离,慈郎搔着头没有睡醒,像只羊般点头说好我会小心。不二对着帝王保证有他在慈郎绝不会被野狼攻击,迹部则面色忧虑觉得有他在慈郎才会受到污染。冥户和向日在心中默默点头同意,但谁也不敢踩在那个天才的领地忤逆这个天才的微笑。


雨缓慢落下凝成雪飘落,夜晚的白雪在玻璃窗外显得格外灰蒙,落在人来人往的行道上被践踏得污浊。他在二楼的落地窗旁看着寒冷孤单的尖锐风景,身後几个少年互相抢夺着毛毯与放映机前的最佳位置,他听着环绕音响吐出的对白没有转头,反正他看过也不需要再看一次这部电影。他看着窗外,不是吸血鬼仍为了夜色之美而伤感。耳畔低声传来某人轻柔的念诵:别害怕,你将陷入沉睡,当你醒来时,我会等着你,全世界都会等着你。他没有阻止他从身後伸手环住他的腰。片刻後他转头回问,你会等着我?他睁着眼笑着,眼底很沈默。忍足忽然放开手,然後再次抱住他的质疑。不,我不会等你,他说。不二笑了,这次弯起眼睛,眼底依旧是沈默。所以你不会是Lestat,我不会是Louis,他说。

忍足耸肩,拉着他一起坐回被少年们占据的沙发上,慈郎毫无意外的已经睡着了,躺在地上的毛毯间安详地打着呼噜。他重新盯着投影机屏幕,与Lestat悲伤沈默的目光互相瞪视,那双眼迷蒙而清澈的彷佛是几个世纪前月光的残影,他透过那个杜撰的角色搜刮着人性的谎言与真实,他透过那个伪装的面孔找寻着熟悉的孤单与平静。许多年後他才明白他熟悉的原来是那个渴求着救赎的卑微姿态,就像是从未自觉的他的镜像。

冬季落阳的仓促脚步让夜色猝不及防的窜上天际,刺穿高楼大厦的黑色带着冬日的张扬放肆涂抹了地平线上的每一寸风景,日复一日侵蚀着乐观与积极与所有正向的情绪,忧郁是冬季的特权,青春却是一切的解药。双亲出差的忍足家在短短几天里成为未成年少年们放肆的游乐园,几打的啤酒与威士忌散了满地形成废墟的假象。体验着属於成人的味道,冥户出乎意料的一沾就醉,和一旁意料之内酒品极差的向日形成极大对比,而慈郎依旧睡得安详。不二晃着啤酒罐,看着他们的嬉闹反常的沈默不语,而不是恶趣味地推波助澜。他忽然觉得,他已经失去那麽单纯青涩的模样很久了。从离开青学,或是升上国三时。劳碌命地提着披萨回家的忍足一踏进室内顿时後悔真不该带头开那第一瓶酒,一室的狼藉让他感到相当崩溃,然後他自暴自弃地决定无视所有混乱,跟着躺在空罐与垃圾之间的小小空间里安睡。因此隔日来拜访的迹部将所有状况映入眼底,当机立断全员去他家让他好好处理。不知谁曾偷偷评论迹部景吾基本上就是严父慈母的综合体,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一针见血毫无问题。


直到某日在迹部豪宅客房里过大的床上被窗外鸟鸣吵醒时,他才注意到又开始了一季的新绿。而这个冬季他们未曾再分手,这个冬季他们亦未曾争吵,这个冬季他们甚至没说上几天的话。迹部对此只语带保留,或许是你们成长了,或许没有。他听着觉得好笑,没有双天才的恶趣味其实迹部该乐得轻松。而这个微不足道的发现他并没有告诉忍足,他们已经三天没说过话了。不是冷战,没有矛盾,只是沈默。不知为何。

但追根究柢不是他具备的美德。

他想,或许只是他们都有些累了。对於浮夸虚妄的那些话语与谎言与一切的掩饰,对於放不下的放得下的一切,对於他们那些不成熟孩子气的坚持与骄傲。

我觉得已经够了,在冬日最後一道积雪融去的那天不二这麽说,他说他觉得这一切莫须有的执着都该放下了。忍足看着他没有勾起的微笑,只说了声好。他把手揉上他散乱的褐发,同样没有笑容。

已经一年了,在他们短暂的生命里已经浪费一年了。已经够了。

不二低着头,忽然笑出声来。

青学,手冢。

那是自己所无法达到的理想,自己所希望成就的样貌,那都是希望,那都是个过於美好的梦境,让他的中学时代涂满了迷幻的颜色。但他是碰不到天的人,天才终究是有极限的,想成为与能成为并没有交集的那个点。他无谓的自尊却容不得他示弱,僵持着自以为毫不在乎的在乎。

直到这个瞬间。

再见,他说,向着自己曾经执着的梦。

再也不见。




tbc.




觉得文字能力正在丧失⋯⋯灵感是有但是撸不出来,简直像是便秘一样心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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